文 | 極點商業，作者 | 顧 逍，編輯 | 楊 銘

問界又一款車，看樣子要火了。

距離正式發布會還有一個多月，鴻蒙智行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，預售價 36.8 萬元起的問界 M8，在 84 小時內，小訂突破 47000 輛。

從 fans 創始人孫少軍的預售報告來看，問界 M8 實車還沒到店，進店占比已超過 40%，周末進店量更是快速增長，此次東三省的表現明顯超出預期。

除了問界，尊界 S800 技術發布會后引發的輿論風波仍未完全平息。鴻蒙智行開出最高 500 萬元的懸賞金額，向網友征集黑公關的相關線索和證據。

另外，汽車博主袁啟聰發布 " 致歉聲明 "，就去年 8 月發布的享界 S9 汽車評測視頻所造成的負面影響致歉。劉亦菲關注余承東并點贊智界 R7，華為與上汽合作的 " 尚界 " 落地進展，也備受全網關注。

" 這再次證明，鴻蒙智行的一舉一動都堪稱熱搜爆款制造機。" 一位汽車行業觀察人士說。

2025 年，鴻蒙智行劍指百萬輛銷量目標。今年 2 月，鴻蒙智行全系交付量為 21517 輛，其中智界交付 9580 輛，問界交付 11315 輛，繼續成為中國車市成交均價領先的品牌。

不過，越來越多的跡象也表明，在競爭日益激烈的汽車行業，" 五界 " 鴻蒙智行不僅競爭對手越來越多，甚至還陷入了 " 左右手互博 " 的煩惱。以問界 M8 為例，孫少軍表示，它不僅擊敗了理想 L9，還是消費者在它與 M9 之間對比選擇的結果。

界字太多資源不夠分

華為常務董事、智能汽車解決方案 BU 董事長余承東或許未曾預料到，2020 年圣誕節的平安夜，當他吃到多家車企閉門羹，只有賽力斯董事長張興海敞開了大門，最終催生了鴻蒙智行這一飛速成長的品牌。

2024 年，問界以 40.2 萬元的單車成交均價登頂國產品牌榜首，成為唯一均價超過 40 萬元的國產品牌。

與此同時，賽力斯也在 2024 年成功扭虧為盈，營收 1400 億元，凈利潤超 50 億元。余承東曾表示：" 這不僅在中國的豪華高端車領域，在世界領域也是一個奇跡。"

這一評價毫不夸張。憑借問界的成功，鴻蒙智行向全行業證明了其實力，智界、享界、尊界相繼推出，" 第五界 " 尚界也即將登場。這背后，是華為不遺余力地賦能合作伙伴，從技術、品牌到產品矩陣的全面布局。

必須承認，華為在汽車領域的生態布局，是極具前瞻性的。不僅改變了車企合作模式，還在產業鏈、市場格局與用戶認知層面引發了連鎖反應。

通過提供包括乾崑智駕、鴻蒙座艙、途靈底盤的全套解決方案，華為將車企的角色從技術開發者轉變為制造集成商。這種模式不僅有效降低了車企的研發成本，還確保了穩定的技術輸入。

例如，在余承東看來，鴻蒙智行仍然保持著斷代領先的優勢——以華為乾崑智駕 ADS 3.0 和鴻蒙座艙為核心的一整套技術方案。

余承東的煩惱在于，著鴻蒙智行聲譽的遠揚，界字輩品牌越來越多，資源分配的緊張感逐漸顯現。2024 年 12 月，余承東在央視訪談節目中透露：" 很多車廠想合作，但手里沒那么多資源。" 這是他首次公開承認鴻蒙智行資源分配的緊張。

" 界 " 字太多，哪些資源會分配緊張，有業內人士認為，研發、人力、供應鏈、品牌和時間等方面都可能面臨資源分配緊張的問題。

比如，多個品牌共享一套研發體系，但不同主機廠商技術有很大差異，每個 " 界 " 就需要大量獨立的研發支持，導致研發資源緊張。

品牌營銷上，以前會集中整個終端力量長時間推廣問界，但現在除了新品上市，更多時間都是分團隊負責。甚至余承東，也不可能將時間均勻分給每個 " 界 "。

這種 " 緊張 " 在渠道上也有所體現。

鴻蒙智行起家依賴于問界，通過打造爆款車型，成功將一家岌岌可危的四線車企救活，成為中國高端豪華汽車代表。

不過，有華為內部人士也表示，任何企業內部資源都是有限的，要同時為 " 五界 " 設計差異化產品，并保持各自的品牌調性，幾乎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挑戰。

比如渠道上，賽力斯最先布局的 AITO 門店，只賣問界，早就不再新增授權點；在鴻蒙智行（四界合一）店，雖然都賣問界、智界、享界、尊界，但從實際體驗來看，由于轉化率更高，意味著業績、提成更多，銷售更愿意推銷問界和智界的車型，在享界上很難投入平均的資源和精力。

對這個問題，鴻蒙智行的解決方式，是通過 " 分網獨立 " 加速調整。根據多位鴻蒙智行門店銷售的說法，鴻蒙智行門店分為四界店和三界店，現有大部分鴻蒙智行體驗店只賣智界、享界、尊界，問界的銷售、交付和售后等相關工作交給 AITO 問界授權中心的單獨門店負責。

此舉能否將流量、營銷資源合理分配至各界，效果仍待觀察。

從市場角度看，雖然幾大主機廠和華為有合作，但主機廠之間無論如何是有競爭關系的，就像家庭里子女多了，子女都有自己的小算盤，甚至父母也會出現偏心。

當然，站在華為角度，無論問界、智界、享界，還是尊界、尚界，都是華為智選車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。并且，也可以讓問界帶動其他界，畢竟 " 界 " 多了更好打勝仗。

問界為何難以復制

其實，鴻蒙智行的生態擴張，本質上是一場以技術為核心、渠道為支點的產業重構。其核心邏輯在于，通過技術標簽化建立差異化壁壘，再以生態整合重塑行業規則。

就在最近，尊界 S800 的發布，再一次引爆了市場對于鴻蒙智行 " 硬實力 " 的關注。

從 " 極點商業 " 現場體驗來看，尊界 S800 搭載的途靈龍行平臺首次實現全域融合架構，通過中央集中控制系統將車輛響應時間縮短至毫秒級，并支持極端場景下的穩定控制。鴻蒙 ALPS 座艙 2.0 則通過雙層空氣循環與雙負氧離子系統，將座艙環境凈化效率提升至 20 分鐘恢復無異味，超越傳統豪華品牌的機械性能優勢。

這些技術能力不僅讓消費者眼前一亮，更是華為吸引車企合作的 " 入場券 " 和爭奪生態主導權的籌碼。因為汽車行業具有顯著的規模經濟效應，即生產規模越大，單位成本越低。

從邊際成本角度來看，采用華為智能駕駛系統軟硬件解決方案的合作伙伴越多，迭代就越快，方案就越成熟，主機廠的成本就越低。

可以說，這是鴻蒙智行的護城河。

現實難題也很明顯，盡管鴻蒙智行在技術、產品、質量、銷售、服務、營銷等方面全方位賦能車企，但其標桿代表作問界的成功，卻難以復制。

關于問界為何難以復制的原因，從產品定位到市場表現，相關分析已不少。由于產品技術配置、解決方案上的 " 高度共享 "，鴻蒙智行內部分流肯定是原因之一——比如問界與智界在中端 SUV 市場其實就是直接競爭，智界 R7 和問界 M7 因為車型定位高度重疊，消費者難免會左右搖擺。

而從 " 品牌感知 " 角度看，問界的先入為主和成果標桿，導致很多消費者普遍認為 " 買鴻蒙智選，就選問界品牌 "。智界、享界由于進入市場較晚，形成 " 心理引導 " 的成本、時間、難度都會更高。

實際上，華為與賽力斯的合作，是在特殊背景下的產物——無論是華為還是整車廠商賽力斯，都付出了令人尊敬的投入，以及雙方毫無保留的高信任度。

信任度，是雙方能否耦合的關鍵。比如，S7 是智界品牌第一款車型，2023 年 11 月上市后，很快有消費者抱怨車輛無法按時交付。據財新報道，當時華為和奇瑞汽車在生產環節出現摩擦。

而尚界合作方——上汽是華為合作車企中，行業資歷、銷量規模、影響力都最強的一位。尚界能否做到像問界一樣徹底敞開心扉，融入鴻蒙智行生態圈子，值得進一步觀察。

另外，由于上汽孵化的智己起售價和尚界接近，上汽會更重視誰，智己、尚界會不會左右互搏，也是外界關注焦點。

這意味著，尚界也不會完全復刻問界之路。根據 " 花兒街見聞 "，有知情人士透露，雙方在產品定義、功能開發、品牌定位、營銷策略等方面的話語權會有所調整，按具體車型而定。不過合作車型將使用鴻蒙智行的完整解決方案，也會進駐華為門店和現有 " 四界 " 共享渠道。

無論如何，其他界想要復制問界成功，很難，很難。

最關鍵的還是市場

事實上，不管合作雙方如何你情我愿、各取所需，但市場表現，才是評判 " 五界 " 的關鍵標準。

鴻蒙智選模式下，目前真正跑通的肯定是問界。

依靠 M7、M9 搶盡風頭的問界，不僅壓制了理想，甚至一個品牌就給鴻蒙智行聯盟貢獻了近九成銷量—— 2024 年，鴻蒙智行累計銷量 44.5 萬輛，問界就有 38.63 萬輛，哪怕只算單一品牌也能排進前三。

隨著車企之間內卷越來越嚴重，問界的領先優勢，在 2025 年卻變得不那么明顯了。

2025 年 1 月和 2 月，問界未公布整體準確交付數據，僅披露鴻蒙智行全系交付量及問界部分主力車型的交付情況。

1 月，問界 M9 交付 12483 輛，M7 交付 8443 輛，總體交付量約為 2 萬輛。相比 2024 年 12 月的 3 萬輛，環比下降約 27%。

2 月，鴻蒙智行全系交付 21517 輛，其中問界 M7 交付 5204 輛，但 M9 的具體交付量未披露。據 36 氪數據，問界整體交付量為 11315 輛，環比估算在 1 萬至 1.5 萬輛之間。

雖然 2 月也存在春節假期對生產和交付的短期影響，但在華為高階智駕光環被其他界分走后，問界露出疲態也是事實。

不過，問界也沒有閑著，為應對市場競爭，也在加速豐富產品矩陣，以拉升銷量。

3 月 5 日，余承東宣布，問界 M8 將于今年 4 月上市，和本月上市的問界 M9 2025 款組成問界 " 王牌 "。

從市場競爭角度看，問界 M5/M7/M8/M9，和理想 L6/L7/L8/L9" 全面對決 "。另外在 50 萬豪車級別，問界 M9 和小米 SU7 Ultra 雖然在目標用戶群體上有著顯著的差異 ，兩款車看似井水不犯河水，實質卻是華為與小米兩大生態的路線之爭，也會左右消費者的選擇。

不可預測因素還有，M8 被很多人稱為 " 小號 M9"，兩者外觀高度相似，配置相近，但定價區間卻相差了 10 萬元級別。

這一消息，難免再次引發外界對于鴻蒙智行內部 " 互博 " 的擔憂。

從孫少軍數據來看，問界 M8 小訂車主基本上是沒有其他品牌的競品，目標很明確就是要買鴻蒙智行，都是在 M8M9 之間選擇。

這也意味著，M8 想要復制 M9 當初的成功，難度不小。

對于鴻蒙智行來說，一個好消息是智界成為新的銷量擔當。智界目前有 S7 與 R7 兩款車型在售，1 月和 2 月銷量分別為 1.3 萬輛和 1 萬輛，在鴻蒙智行銷量占比越來越高。

智界 R7 連續 3 個月交付破萬，市場表現亮眼，但與問界 M7 同屬 25 萬元級中大型 SUV，前者以增程 / 純電雙版本和空氣懸架壓制后者，一定程度上分流了問界 M7 的潛在用戶。

所以對于鴻蒙智行來說，想解決 " 左右互搏 " 難題，就需要產品更加差異化，錨定更多用戶群體，進行錯位競爭。

尚界目標就十分明確，其瞄準 15 萬 -25 萬的主流市場，填補鴻蒙智行年輕化市場空白，這也是鴻蒙智行直接與比亞迪競爭，將高階智駕下放到主流價格帶的重要一步。

當下汽車市場，車企們的明爭暗斗愈演愈烈。對鴻蒙智行其他幾界來說，品牌成長需要時間，聲量轉化為銷量也需要時間，如何在保持高階智駕技術優勢的同時，協同一致，又要明確差異化，仍然有難題。

如何破解這一難題，將決定 " 五界 " 甚至更多界的未來命運。